6月初的一天中午,在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富宁县剥隘镇甲村百峨村民小组——一个130户人家拢起来的壮族村寨,太阳火辣辣的,室外待两分钟,后背就开始淌汗。可在村子中间、比一般农家客厅大不了多少的戏台上,李亚鹤看到近十名演员正穿着颇为隆重的戏服,声情并茂地将一段段故事唱给台下观众听。一排遮阳伞下,观众听得入迷,手中的扇子都忘了摆动。
台上近十名非专业演员,是百峨村清一色的农民。酷爱壮剧的他们,前一秒还在张罗午饭或在地头忙活,只要有演出,下一秒就能变成正儿八经的演员。坐在台下的观众亦非“等闲之辈”,碰到喜欢的壮剧,他们大多数也能唱上一会儿。
李亚鹤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壮剧。壮剧又叫“壮戏”,是在壮族民间文学、歌舞和说唱技艺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,多用当地壮族方言演出,唱腔曲调丰富。作为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形式,题材内容、音乐唱腔、表演技艺等融汇了壮族原生态文化,并通过舞台艺术形象来加以展示,是壮族的文化宝库。2006年,壮剧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壮族是文山州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多的民族,人口为98.76万人,占全州总人口的28.19%。云南壮剧的根就在文山,它是根植于文山壮族生活和民族文化之上的戏剧,是文山壮族人民创造的历史悠久、独具特色的剧种。
云南壮剧有富宁县壮剧、广南县沙戏和文山市乐西土戏三个分支。李亚鹤发现最早的一支是富宁壮剧,形成于清代道光年间。到了清光绪年间,广南县沙戏、文山市乐西土戏也逐步形成。
富宁壮剧主要集中在富宁县新华、归朝、剥隘、那能、洞波等10余个乡(镇),是当地壮族传统民俗节日“陇端节”的主要活动内容。鼎盛时期,富宁县有农村业余戏班就有130多个,剧目内容多取材于壮族民间故事或中国历史传说,传统剧目有《侬智高》《弄娅王》《螺蛳姑娘》《烈女救夫》《薛丁山征西》等。
富宁壮剧是拥有“哎依呀”“哎的呶”“乖嗨咧”“依嗬嗨”4种声腔的少数民族戏曲剧种。过去,各种声腔独立成戏,即某一个戏班只演唱一种声腔,互不混用。1959年11月19日,富宁县成立县文工团,后于1961年在富宁县壮剧团的基础上升格成文山州壮剧团,4种声腔实现合流。
李亚鹤了解到,由于现代化进程加速推进,壮剧受到多元文化和强势文化的冲击,导致人才队伍参差不齐、人才培养渠道单一。为保护、传承、创新、发扬光大壮剧艺术,让壮剧“传下来、活过来、强起来”,富宁县通过壮剧进校园、进企业等活动,让群众近距离感受非遗文化。当地也重视文化人才的培养,2013年以来,共培养和辅导农村文艺队上百支,帮助排练文艺节目200余个。目前,富宁县能正常开展活动的民间壮剧戏班有64家。
百峨戏班有30多人,村民黄美青是骨干成员之一,李亚鹤了解,作为壮剧县级传承人,她打小就喜欢唱戏,寨子里有壮剧表演都会去看。为传承壮剧,每年暑假,当地学校会组织壮戏教学,黄美青常去,她希望让更多人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文化,让壮剧更好地传承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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