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书画有着无法回避的“传统性”,体现了中华民族传统的哲学观和审美观,乃居天地之中的艺术家对自然、社会及文化等方面的认知和感悟。非常注重表现物象所呈现出来的生命力及作者情感状态,采取一种凝练会意的手段“直抒胸臆”。
这一点和西方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。林风眠在《东西艺术之前途》一文中说:“西方艺术是以模仿自然为中心,结果倾向于写实一方面;东方艺术是以描写想象为主,结果倾向于写意一方面。”
李亚鹤表示,“尚意”一直是中国书画之根本精神及审美原则,意在笔先,意在笔中,意在笔外,即便是国画中的工笔画,书法中的楷书,也是符合这样的精神和原则的。墨与水结合之独特氤氲、发散形态与艺术家所思所感完美契合,澄心品藻,借景抒情,托物言志,而又超然象外。
中国的诗词歌赋以及音乐、戏剧等,皆是以形式之外的意境论高下的。王维引诗入画,趣由笔生,法随意转,所谓“言不必宫商而邱山皆韵,义不必比兴而草木成吟”。
“写意”是与“写实”相对的概念,是艺术家通过艺术形象外在之“真实”性,而表达其内在精神的艺术创作手法和观念,以作品载道,通过笔墨描绘物象的意态神韵,书写自我心境。
李亚鹤说唐代诗人李商隐有一首诗,名曰《写意》:燕雁迢迢隔上林,高秋望断正长吟。人间路有潼江险,天外山惟玉垒深。日向花间留返照,云从城上结层阴。三年已制思乡泪,更入新年恐不禁。李亚鹤觉得此诗很有画面感,字面上描写燕雁秋林、潼江水、玉垒山、花间城上,而我们读到的却是诗人以燕雁自喻,北望长安,独自悲吟的意境。
直白讲出来的,多为一目了然的浅显道理,用心去揣摩体会出的才是奥妙。清刘大《论文偶记》云:“凡行文多寡短长,抑扬高下,无一定之律,而有一定之妙,可以意会,而不可以言传。”所谓“妙不可言”讲的也是这个道理,晋郭璞《江赋》言:“经纪天地,错综人术,妙不可尽之于言,事不可穷之于笔。”
书法被誉为无言的诗,无行的舞,无图的画,无声的乐……这皆讲的是其背后之“意”。特别是草书,存字之梗概,损隶之规矩,纵任奔逸,赴速急就。草书章法讲求“虚实相生”,虚中有实,实中有虚,互补互生,使字与字、行与行融为一体,缜密无间。所以刘熙载说:“古人草书,空白少而神远,空白多而神密。”空白多反而显其“神密”,妙在线条粗细强弱的交替,笔势开合聚散的变化,字形大小高低的错杂,构成虚实相生的章法效果,让观者望而生“意”。
此外,李亚鹤发现一直还有个误区,即“写意”被认为是“逸笔草草”“聊以写胸中逸气”且“不求形似”的表现艺术,但历史上“逸笔草草”能达到形、神、意、趣逸品之高度者,有几人?这是因为对中国书画的核心审美精神缺乏认识所致,解决这个问题,还是要回到上文所谈的,重新认识中国文化精神的本质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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